科学基金
解决办法是设立某种集中的科学基金。尽管这个办法能否做到殊堪怀疑,技术上还是可行的。采用这个办法就可以把一切现有科学财源集中起来,而且可以用个人、企业和政府的补充津贴来作为补充。基金分配权将操在一个同前一节所说委员会相似的科学和工业委员会手中。要解决的最困难的问题与其说是资金分配,不如说是筹措经费的手段和不同来源的款项的相对比例。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科学部门,因为各企业仍然需要科学工作的某一部分为它们自己的利益服务。不过如果各企业能够至少把科研经费的一部分用于牵涉整个行业的研究工作的话,我们就能够比目前更加接近于建立统一的科学部门。这便是英国建立研究协会时所采用的原则,不过还可以加以扩大以便包括现有工业的全部,而不是象目前那样仅包括全部工业的一半。在另一方面,至于对许多工业可能有帮助的更带有基本性质的科研和对整个社会有价值的科研,在目前条件下期望企业向这些研究项目捐款,那完全是痴人做梦。在目前情况下,这种科研费用应由政府负担,也就是由纳税人直接地或间接地负担。实际上,议会科学委员会已经向政府提出了遵照这一原则设想的一个关于科学捐赠基金的方案,其主要内容见于附录。它的主要论点是:在应用科学中,研究项目需要十年期间才能达到可以实际应用的程度。所以,科学的需要同现时生产条件无关,而是在十年以后才会与之发生关系。源源不断供给经费是基本的必要条件,科研经费随商业循环而变化所造成的可悲结果已在上文谈过了。有了一个捐赠基金,就可以在繁荣年代交进大笔款项,而在萧条时期就可以交纳小笔款项或者不交纳。这样就可以消除经费收入的波动,并且使科研工作可以获得稳定的和缓慢增加的收入。同这个方案同时提出的还有关于扩大应用科学范围,把英国工业全部包括进去,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仅包括其半数的建议。
官方的反对理由
不出所料,官方对议会科学委员会的建议作了否定的回答(见附录Ⅴ)。谘询委员会的反对理由有两点:第一,政府捐款资助科研时,其数额超过工业家自己愿意捐助的程度是不适宜的。其次,捐赠基金的原则有其内在的缺陷。他们指出:虽然工业家对科学好处的认识可能来得很慢,不过还是有所提高的。为了说明为什么情况是这样,他们提到自己的报告书:
“在工业中应用和发展科学设想,有赖于彻底理解工业怎样利用科学和科学方法。只有在科学家和工业家对这种合作的问题加以研究后,才能做到充分应用和发展。在受过科学教育的人和大多数从事工业生产的人之间有着不同的训练、经验和观点。某些人希望科学得到合理利用以便为社会带来潜在好处。他们往往没有想到上述各种因素。科学家必须同工业家取得妥协。为此,我们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便是妥善组织科研工作,以便促进同工业界的联系。……
有人催促我们立即建议大大增加国家科研开支以解决工业上的困难。我们认为:这种没有条件的发展是没有理由的。符合国家利益的合理的开支要看工业界在多大程度上普遍准备利用科学方法和科学知识的进展。只要我们象现在那样地确信,工业界正显得越来越准备有效地利用科学成果,我们就能够向国民说明为什么要采取不断发展科学以适应随时产生的新需要的政策。自1915年任命首届谘询委员会以来,我们的前任和我们自己就一直遵循着这一政策前进。“——《1930—31年度报告书》。
他们的第二个论点是:政府的捐助已经不断有所增加了,虽然根据他们自己所列举的数字看来,在1928和1933年之间每年增加比率仅为百分之一又二分之一,在以后的五年中为百分之七又二分之一。这十分明显地说明商业循环的影响。他们显然是假定后一种增加比率可以永远继续下去。他们甚至一点也没有考虑过衰退的可能性,而这个可能性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紧迫的现实了。反对捐赠基金的根据是:这样,基金就不能由议会加以控制了。这种议会控制权似乎只有理论上的重要性,因为在过去十五次的预算辩论中,科学部门的预算只占用了半小时。这个回答本身就等于完全承认我们目前经济和工业制度甚至无力为本身的利益来充分利用科学。
在这种情况下,官方的意见大概是正确的,目前的科研经费筹措制度可能是现有经济体制下最好的办法了。
私人赠款
科学还有第三种收入来源——私人赠款;
但是这必然是极难加以规划的。在现代条件下,这也许是筹措科研经费的最糟糕的办法了。这种捐赠不能不是极其无规律的而且金额大多是无法预料的,不过它的最糟糕的特点是这类基金的分配和使用的一般目的。除了一些令人肃然起敬的例外情况外,现在人们把大笔钱交给科学界的原因是为了作宣传或者为了不受良心责备。一个企业或者个人对科学界的大笔捐款可能很有助于提高或保障施舍者的名誉。在英国,这可能是取得荣誉的捷径,在美国则会赢得普遍的尊敬。不过不论施舍的动机如何,大施主和潜在的施主成为一种经常存在的诱惑力,促使科学家个人或者集体勾心斗角要从这些捐赠中分得一点残羹冷炙。这些钱一般并不用于最急需的地方,而是落入最善于从富人那里争取捐助的科学家之手。结果,大量遗赠都浪费于砖瓦和灰浆,或者浪费于能力差的或趋炎附势的科学家。更糟糕的是,获得这种捐助的机会促使科学界对富有者和他们的机构普遍采取奴颜屈膝的态度。大多数有激进思想的教授,一旦觉得自己的观点可能妨碍他们取得有助于他们最心爱的研究项目的经费,就不敢贸然发表意见了。经验已经证明,只有当基金金额数字很大、足够慢慢花用而且可以由公正而独立的委员会控制的时候,才能减少这些弊病。不过,没有一个基金,甚至包括洛克菲勒基金在内,有足够多的金额足以符合这些条件。如果有一个企业、政府和个人都向它捐助的总的科学捐赠基金,就可以消除目前的许多弊端。但即使这样,普遍存在的奉承现象必然会继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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