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澳留学,经历蜕变痛苦
机会有时候是不期而遇的。1992年我帮朋友筹备教育部广州留学服务中心,并组织了第一次国际教育展。展会上我碰到一位来自澳洲的校长,他跟我聊天,当时我的英语一般,但是他基本上皱着眉头听懂了,说你填张表吧。之后我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决定给我全额奖学金,你来澳洲吧。我问你是什么大学的?他说澳洲塔斯马尼亚大学。我问是在广东什么地方?他说这个地方跟你们的海南岛差不多,和墨尔本一个海峡之隔,他说我们大学在澳洲还是挺有名的,你来吧,免学费,包吃包住,每年给你六千澳币零用。当时六千澳币相当于三万六人民币,我就又算开了,除以175,等于多少呢?18年!虽然我1989年考了托福,而且把目标定在哈佛、麻省理工和剑桥,但1990年之后很多国家都对我们关门了,我的出国梦已经破灭。现在天上掉馅饼,机会不错,我决定前往澳洲留学。
1993年我就去了这所大学读了两年。记得刚到清华时,到食堂打完饭回宿舍都会迷路,清华大啊。而澳洲这所大学我抽一根烟就可以逛两圈。我很失望,但很快就发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大学丝毫不比清华逊色。
我们从小被教育到了国外不要丢中国人的脸,不要有失国格。所以我每天上课之前打扮得格外整齐,西装革履,还要打上领带,过了一两周,我发现我走在校园里非常引人注目,回头率居然达到了百分之二百---每人基本回头两次!我对自己相貌一向不太自信,我想我也不至于帅到这个地步啊,如果在清华最多也就10%的回头率,而且这10%基本属于贝多芬类型的。后来一个隔壁的室友跟我说,拜托您不要再穿西装上学了,大学就你一个人穿西装,您已经大大有名了。我才发现大家穿的都很随便,我的导师,一个犹太老头,穿休闲裤都是没有皮带的。当时我拿了钱嘛,就帮助做一些助教的工作。我们上课可以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学生,肆无忌惮,有把脚搭在桌子上的,还有把鞋子脱下来抠脚的,这跟我们从小的教育不一样,大家基本上是抢着发言,非常踊跃,而且往往有惊世骇俗的妙论,常常让我大吃一惊。这是我得到的第一个震撼。
我做助教时带十几个老外学生做老人退休村的设计作业,有一个洋学生四十多岁,交上来的作业是用几块不同绿色在纸上涂了几块草地,我说房子呢?他说这里不能盖房子,我说,NUT! 什么啊,我要你盖房子,你给我画一块空地?下午导师找我说, JOE,某某同学严重投诉说你歧视. 你说他是“NUT”。(这个词对老外伤害非常大,比中文的傻冒还要严重。)导师问我,准备给他打多少分?我说他什么都没有做,还给他分?导师说我会给他B+,因为细细想来,我们给这个假想的设计场地时,确实没有考虑到这里如果盖房子会破坏周围的景观和环境,但是他想到了,他是对的。在国内时老师总是告诉我们,老师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保准没错,我们都有标准答案,但是在国外没有标准答案,没有什么禁区,鼓励你去异想天开,向现有的答案和权威挑战,这是我得到的第二个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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