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觉夏天的北京好像缺少不了冰凉的酸奶。
“常在报上看见大栅栏的新闻,今天倒是第一次来逛。”暖暖说。
“都是些什么样的新闻?”我问。
“大概都是关于百年老店的介绍,偶尔会有拆除改建的消息。”
“真会拆吗?”
“应该会改建。但改建后京味儿还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暖暖说,“这年头,纯粹的东西总是死得太快。”
暖暖看了看夕阳,过一会儿又说:“夕阳下女孩在大栅栏里喝酸奶的背影,兴许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但你的精神却永远长存。”我说。
“说啥呀。”暖暖笑出声。
时间差不多了,大伙慢慢往东边前门大街口聚集。
我看见对面“全聚德”的招牌,兴奋地对暖暖说:“是全聚德耶!”
“想吃烤鸭吗?”暖暖说。
“嗯。”我点点头,“今天好像有免费招待。”
“是吗?”暖暖吓了一跳,“咋可能呢?”
“我刚看到店门口摆了些板凳,应该是免费招待看人吃烤鸭。”
“你……”暖暖接不下话,索性转过身不理我。
我双眼还是紧盯着对面的全聚德烤鸭店。
“凉凉。”暖暖说,“想吃的话,下次你来北京我请你吃。”
“这是风中的承诺吗?”
“嗯?”
“风起时不能下承诺,这样承诺会随风而逝的。”
“我才不像你呢。”暖暖说,“我说要去暖暖,你连像样的承诺也没。”
“车来了。”我说。
“又耍赖。”暖暖轻轻哼了一声。
回到学校吃完饭,大伙又聚在教室里展示今天的战利品。
今天的战利品特别丰富,看来很多同学的荷包都在大栅栏里大失血。
徐驰让我看他在大栅栏拍的照片,有一张是我和暖暖并肩喝酸奶的背影。
想起暖暖那时说的话:“这年头,纯粹的东西总是死得太快。”
不知道下次来北京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哪些纯粹会先死去?
又有哪些纯粹依然很纯粹呢?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隐约听到一些声音。
大概是受天坛回音壁的影响,暖暖的笑声一直在心里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