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全场欢声雷动。
我和暖暖来到什刹海前海与后海交接处的银锭桥,这是座单孔石拱桥。
桥的长度不到十公尺,宽度约八公尺,桥下还有小船划过桥孔。
从银锭桥往后海方向走,湖畔绿树成荫,万绿丛中点缀几处楼阁古刹。
湖平如镜,远处西山若隐若现,几艘小船悠游其中,像一幅山水画卷。
我和暖暖沿着湖畔绿荫行走,虽处盛夏,亦感清凉。
暖暖买了两瓶酸奶,给我一瓶,我们席地而坐,望着湖面。
时间流动的速度似乎变慢了,几近停止。
我喝了一口酸奶,味道不错,感觉像台湾的优酪乳。
“我在这儿滑过冰。”过了一会儿,暖暖说。
“滑冰?”眼前尽是碧绿的水,我不禁纳闷,“滑冰场在哪儿?”
“冬天一到,湖面结冰,不就是个天然滑冰场?”暖暖笑了笑。
“果然是夏虫不可语冰。”我说,“对长在台湾的我而言,很难想象。”
“你会滑冰吗?”暖暖问。
“我只会吃冰,不会滑冰。”我笑了笑,“连滑冰场都没见过。”
“有机会到我老家来,我教你滑。”
“好啊。你得牵着我的手,然后说你好棒、你是天才的那种教法喔。”
“想得美。我会推你下去不理你,又在旁骂你笨,这样你很快就会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学了。”
“不成。你得学。”
“为什么?”
“我想看你摔。”暖暖说完后,笑个不停。
“你这人贼坏。”我说。
“这形容就贴切了。”暖暖还是笑着。
我们又起身随兴漫步,在这里散步真的很舒服。
“我待在北京五个冬天了,每年冬天都会到这儿滑冰。”暖暖开了口。
“你大学毕业了?”我问。
“嗯。”暖暖点点头,“要升研二了,明年这时候就开始工作了。”
“在北京工作?还是回老家?”
“应该还是留在北京工作。”暖暖仿佛叹了口气,说,“离家的时间越久,家的距离就更远了。”
“如果你在北京工作,我就来北京找你。”我说。
“你说真格的吗?”暖暖眼睛一亮。
“嗯。”我点点头。
“这太好了,北京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得让你瞧瞧。”暖暖很兴奋,“最好我们还可以再去吃些川菜渝菜之类的,把你辣晕,那肯定好玩。”
“如果是那样,我马上逃回台湾。”
“不成,我偏不让你走。”
暖暖笑得很开心,刚刚从她眼前飘过的一丝乡愁,瞬间消失无踪。
我心里则想着下次在北京重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而那时候的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单纯吗?
“嘿,如果我在老家工作,你就不来找我了吗?”暖暖突然开口。
“我不知道黑龙江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想了一下,接着说,“也许要翻过好几座雪山,跨过好几条冰封的大江,搞不好走了半个多月才看到一个人,而且那人还不会讲普通话。重点是我不会打猎,不知道该如何填饱肚子。”
“瞧你把黑龙江想成什么样。”暖暖说,“黑龙江也挺进步的。”
看来我对黑龙江的印象,恐怕停留在清末,搞不好还更早。
“如果黑龙江真是你形容的这样,那你还来吗?”
暖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我。
“暖暖。”我也停下脚步。
“嗯?”
“我会耶。”我笑了笑。
暖暖也笑了,笑容很灿烂,像冬天的太阳,明亮而温暖。
我天真地相信,为了看一眼暖暖灿烂的笑容,西伯利亚我也会去。
“不过你得先教我打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