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也没啥好说的,他们跟我一样枯燥乏味。
而某些比较特别或有趣的事,我也不方便跟暖暖说。
比方说,一天不打电动就活不下去的小曹,有天突然看起文学名著。
而且还是《红楼梦》。
我和小何大惊失色,因为这是典型的失恋症状。
“我今天逛进一个网站,上面写着日本AV女优的各项资料。没想到她们的兴趣栏里,竟然多数填上‘读书’。”小曹说,“读书耶!AV女优耶!像我这种血性男儿怎么可能不被激励呢?”
我和小何转身就走,完全不想理小曹。
还有一次,小何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梳得整整齐齐。
他用缓慢且慎重的步伐走近书桌抽屉,轻轻拉开,拿出一片光碟。
微微向光碟点头致敬,然后用颤抖的手放入光碟机里,神情非常肃穆。
“你在干嘛?”我和小曹异口同声。
“我的女神。”小何用虔诚的口吻说,“高树玛利亚。”
“身为你的室友,我有义务纠正你这种错误的行为。”小曹高声说。
“喔?”小何转过头。
“所谓的女神……”小曹单膝跪地,双手合十,仰头向天,说,“只有川岛和津实。”
然后他们两人吵了起来。
我的室友们是这样的人,我怎能跟暖暖启齿?
所以我还是只能尽量找出生活上的琐事告诉暖暖。
而且这些琐事最好跟小曹和小何无关。
随着我的工作量加大,回家时间也变晚。
这时才开始试着跟暖暖提到一些心情。
暖暖。
昨晚十点被CALL去公司改程式,凌晨两点回来。
突然觉得深夜的街景很陌生。
有些心慌,还有累。
凉凉在台湾。
没想到十分钟后就收到暖暖的回信。
凉凉。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工作压力大,难免有感触。
今早的太阳,总会照亮昨夜的黑。
暖暖在绥化。
绥化?
我立刻回信问暖暖,绥化是什么地方?
暖暖也立刻回信说,绥化是她老家。
她昨天回家,开学了再回北京。
我脑海里幻想着绥化的样子。
想起在什刹海旁,暖暖问我如果她在老家工作,我去不去找她?
那时也不知道是哪股冲动,我竟然说会。
绥化听起来应该是座大城市,如果真要去黑龙江找暖暖,应该不难吧。
我也跟徐驰和高亮通了几次信,他们刚从大学毕业,也顺利找到工作。
高亮没忘了他说过要带我去爬司马台长城;徐驰则不断交代:以后到北京,一定得通知他。
我相信这不是客套,便把这话记下了。
学弟还在念书,我们偶尔会通电话。
“学长。我跟你说一件事。”有次学弟打来。
“什么事?”
“我今天有打电话给王克喔。”学弟的声音很兴奋。
“喔。她还好吗?”
“不好。”
“她怎么了?”
“她接到我的电话,竟然喜极而泣呢。”
“…………”
“学长,你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吗?”
“知道。”
“喜——极——而——泣耶!”
“你是打电话来炫耀的吗?”
“不是向你炫耀,而是要刺激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敢打电话给暖暖。”
“你管我。”
“喜——极——而——泣啊!”
“喜你妈啦!”
我挂上电话,不想理他。
试用期过了,薪水也调高了些,我开始有了稳定的感觉。
有时甚至会有即将老死于此的感觉,不禁全身冒冷汗。
暖暖。
我工作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