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车子总是满满的人,现在却只坐一半,感觉好空。
车内少了笑声,连说话声也没,只听见引擎声。
好安静啊。
我拆开暖暖送的礼物,是个金属制的圆柱状东西,难怪很沉。
这并不完全是个圆柱,从上头看,缺了些边,看起来像是新月形状。高约十公分,表面镀金,但颜色并不明亮,反而有些古朴的味道。柱上浮雕出二龙戏珠图案,柱里头中空,如果放笔,大概可放十支左右。
我把玩一会儿,便小心收进背袋里。
到了首都机场,下了车,同学们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
“同学们再见了,记得常联络。”李老师笑了笑,“这次活动有啥不周到的地方,同学们别见怪。”
“一路好走。”张老师也说。
这些天李老师每到一个景点,便用心解说,语气温柔像个慈父;而张老师则几乎把一切杂务都包在身上。
听见李老师这般谦逊客气的说法,有些女同学眼眶又红了。
几个学生抓紧时间跟两位老师合照。
我也把握住时间跟李老师由衷道声谢谢,李老师轻轻拍拍我肩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李老师说。
李老师和张老师最后和周老师、吴老师握了握手后,便上车离开。
办好登机手续,行李箱也托运了,排队等候安检时,我看见学弟手里拿着卷轴,便问:“你不是送给王克了吗?”
“她刚刚又拿来还我。”学弟苦笑着。
学弟的背影看来有些落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我将背袋放进输送带,背袋经过X光机器时,安检人员的神情有些异样。
安检人员拿出我背袋中暖暖送的东西,问:“这干啥用的?”
“让笔休息用的。”我回答。
“啥?”
“这是……”怕再惹出汤匙和勺的笑话,我有些迟疑轻声说,“笔筒?”
“笔筒是吧?”他再看一眼,然后还给我,说,“好了。”
原来你们也叫笔筒喔。
收拾背袋时,瞥见学弟的卷轴,便拿着。
“你东西掉了。”我拍拍学弟的肩膀。
学弟转身看了我一眼,说:“学长。我不要了,就给你吧。”
我还没开口,学弟便又转身向前走。
上了飞机,刚坐定,顺手拆开卷轴。
卷轴才刚摊开,从中掉出三张卷藏在卷轴里的纸。
我一一摊开,只看一眼,便知道是三张铅笔素描。
第一张画的是长城,上头有一男一女,男生拉住女生的手往上爬;第二张是一男一女在胡同区,女生双手蒙着脸哭泣,男生轻拍她的肩;第三张应该是佛香阁前陡峭的阶梯,最前头的男生转身拉着女生的手,女生低着头,后面有一对男女站在低头女生的左右。
而卷轴的“才子”右下方,又写了字体较小的“佳人”二字。
我来不及细想,便拍了拍坐我前头的学弟,把卷轴和三张画都给他。
学弟一脸惊讶,然后陷入沉思。
学弟突然解开安全带,站起身,离开座位。
我吓了一跳,也迅速解开安全带站起身从后面抱住他,说:“飞机快起飞了,你别乱来!”
“学长。”学弟转头说,“我上个厕所而已。”
学弟走到洗手间旁,我双眼在后紧盯着。
空中小姐告诉他说:飞机要起飞了,请待会儿再使用洗手间。
学弟转身走回座位,坐下来,扣上安全带,拿起卷轴和画细看。
飞机起飞了,安全带警示灯熄灭了,学弟终于收起卷轴和画。
我松了口气,便闭上双眼。
暖暖,我离家越来越近,但却离你越来越远了。
北京飞香港差不多花了四小时;在香港花了一个小时等候转机;香港飞桃园机场花一个半小时;通关领行李花了四十分钟;出机场坐车回台南花三个半小时;下了车坐计程车,花十五分钟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