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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的风筝飞走了
2005-8-12 0:44:15 来源:优易学(YouYiXue.com) 作者:梦一场

 不是钟尔变了心,而是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
  是我亲手放飞了那只爱我的风筝……
  
  自从钟尔去了他同学徐超的公司做采购后,就成了一只风筝,成天在全国各地跑,一个月都难见几次面。剩下我一个人在深圳的出租屋里成了一只候鸟。
  可能正像书里所说的那样,只有分离过才会渴盼相聚。从前成天和钟尔耳鬓厮磨,没有感觉,突然间不见了才发现他是那样的不可缺少。没有他陪伴,我的工余时间着实难以打发,我在一家超市上班,两班倒,一个班七个小时,空余时间多,加上我交际不广,怎么办呢?本来钟尔的电话费是可以报销的,我还指望能时不时地和他煲煲电话粥。可他说:公司报销电话费是因为他在工作,他不能占这种小便宜,更何况公司是徐超的,就更没可能。忠诚如钟尔,我也无可奈何。
   不过,每隔两三天,他还是会给我煲一次电话粥,那是在外面的公用电话超市,每分钟1角5分钱。他一般都在晚上我临睡前打过来,每次他都会提醒我要记得喝牛奶,因为我有失眠的毛病。
  我掰着指头数着钟尔的归期,好不容易盼到钟尔回来一次了,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就带我去附近的小区玩,望着眼前一栋栋漂亮的磨方式的房子,我不由得有一丝神往:“钟尔,你说要是有一天咱们也能在这里买一栋房子该多好!”钟尔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望着对面的房子,良久,才说道:“也许真会有那么一天的。”
  钟尔是那种不太喜欢说漂亮话的人,他爱你也好,想做什么也好,会先装在心里,然后默默地付之于行动。
  第二天,钟尔走的时候,我正上班。下班一回到出租屋里,我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大罐雀巢奶粉,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记得每天早晚两次。
  半个月后,钟尔回来,发现奶粉没怎么折,就责备我:“怎么老忘了。”从前钟尔在时,总是他给我冲的,他不在,不打电话提醒我,我就很少记得喝。
  等到下一次回来,钟尔将一双百衲布做的蜡染拖鞋递到我的手上,每只鞋脸上都绣了一只杯子和一只奶牛,其中左脚的那只还绣了一个鲜红的“喝”字。
   “这是我从云南带回来的,在一个老奶奶那里订做的。穿上这双拖鞋,你就不会忘记喝牛奶了。”钟尔轻轻地说,我顿时觉得一阵阵甜蜜涌遍全身。
  从那以后,每当洗完脚穿上那双蜡染拖鞋,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去喝牛奶,一边喝,一边想着出门在外的钟尔,在享受他的关爱的同时,我的心底不由得有一丝牵挂,那只有脚的风筝呀,什么时候才能飞回到我身边,和我长相厮守呢?
  自从分开的日子多了以后,我的这种念头越来越迫切,可钟尔好像越来越忙,先前是每两天煲一次电话粥,后来是三到四天,再后来是一星期一次了。不过他唯一忘不了了的就是给我买奶粉,从来没断过。
  实在想钟尔的时候,我就给他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结果的,他不是在陪客户没空和你说,就是语气听上去非常累,:“欣欣,别吵,好不,我很快就回来陪你。”这样我也不好再多说了。我知道,他是一个工作特别认真的人,每次出差的行程必定是排得满满的,否则他会心怀愧疚的。我只是担心这样下去我们还有没有将来,我是个女孩子,除了工作学习,我还需要爱情。
  八个月后,钟尔送我的那双蜡染拖鞋被洗得发白了,上面的字和图案已渐渐看不出形状了,而且鞋底也差不多磨穿了。
  没多久,钟尔从北京回来,又给我带了一双,同上次的图案一样,只是鞋面是用中国红的丝绸面料做的,做工很精细,“喝”的颜色变成了鲜亮的黄色。钟尔说那是在一家北京布鞋店定做的。
  他说:“欣欣,我虽然人在外面,可魂在你这里,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我总会回来的,那时我们还会有自己的房子,我会在每天黄昏的时候带你去散步。我保证,说话算数。”望着他一脸的赤诚和疲惫,我不忍心再抱怨什么。我只是有点怀疑:我每个月也就千元钱,根本没钱存,你钟尔一个月能有多少钱,深圳的房价最低都在两千元以上一个平方,按揭首期起码也要三四万元,此前我们又都无积蓄,这样的两个人,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在深圳买房。
  一天我去上班,走进更衣间,就听见几个姐妹在叽叽喳喳。一个说:“哎,真漂亮!”那个说:“钻戒就是钻戒,瞧这成色。”“那当然,8000多块呢!”是小丽的声音。小丽是超市里有名的“万人迷”。人长得漂亮,身材又高挑,听说她的男朋友是一位事业有
  成的私营企业主。
  接着大家又议论起自己的老公、男友送的礼物。“欣欣,你那位钟尔给你送什么?”小丽问我。“拖鞋。”我脱口而出。轰地一声,我听见姐妹们发出一阵大笑。“那他也太吝啬了吧,一个男人要是爱上一个女人,是肯定愿意为她花钱的,这是真理。”小丽说。
  听小丽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寻思起来,我和钟尔认识已经有两年了,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他还真没给我送过什么贵重的礼物,最贵的也就上次他在北京给我带的那双拖鞋,200元。当初和他谈恋爱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对人特忠诚,可靠。为了表示对爱情的忠贞,他还真把自己的名字由“钟玺”改成了“钟尔”,笑说他现在不要江山了,只要“你”,这才彻底感动我。
  第二天下班后,小丽要到我家玩,一进门,她就看见了那双拖鞋,说道:“啧啧,这就是你的钟尔送你的拖鞋,这也能把你的心套住。欣欣,你太单纯了,他成天在外面飞,你就不怕他在外面媚女孩子吗?瞧,在这巴掌大的破屋里,你还能为他守得那么滋润,要是我可没这么乖。”
  接着,小丽又问起我和钟尔之间的一些事,当他听说我至今还不知道钟尔的月工资是多少还老是不给我打电话时,就说“肯定有问题”,并让我当场对现,当时已是晚上7点30分。我拨通了钟尔的电话,是忙音,再拨,还是忙音,再拨,仍是忙音。我们打了二十来分钟,一直都是忙音,我不禁也纳起闷来,我到底了解钟尔多少。末了,小丽颓然坐到床沿上,“完了,欣欣,钟尔肯定在骗你,说不定他现在就正和别的女孩子煲电话粥——得,咱也去潇洒。”
  当晚,小丽就把我带去了一家娱乐城。我们赶到那里时,小丽的男朋友,一个看上去很体面的中年人,已经和一帮男男女女在包房里等我们了。我们一起唱歌,跳舞,吃喝,玩得很尽兴,一直到凌晨2点才散场。其中一个叫阿冲的大男孩好像对我特别有好感,总是不离我左右,走时还执意让我留下了电话号码。
  第二天,阿冲就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我便约了小丽一起去,阿冲送给我一根铂金项链,说是送给我的见面礼。阿冲是广东人,28岁,家里是开服装厂的,条件很好。席间,小丽不停地撮合我们,说我们简直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
  过后,我觉得有些对不起钟尔,可小丽说,钟尔到底有什么好,又穷又花,阿冲家里条件好,人也好,又那么喜欢你,你一个外来妹在这边打工要真能嫁给他,那才是你的福气。你自己可要把握好,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听小丽这样一说,我真的开始动摇了。
  过了几天,上班时小丽又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吗,你的钟尔每个月的工资有5000多元呢!”我吓了一跳,有点怀疑。“我男朋友的一个熟人就和钟尔一个公司的,他们公司的老总叫徐超,是吗,好像和钟尔还是同学。”听小丽这样一说,我便确信不疑。
   此后一段时间,阿冲频频约我。我们一起逛街,逛公园,逛商场,吃饭,喝茶,阿冲给我买时装、首饰和各种各样的化妆品,特别舍得花钱。他让我体会到了一种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可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想:为什么送我这些东西的人不是钟尔呵,过去他是没有钱,可现在他有5000多元的月工资,难道他真的变了吗?
  钟尔继续着他的忙碌,出差的日子越来越多,在出租屋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我几次想问他工资的事,欲言又止。他老是对我说:“欣欣,再忍耐会儿,马上风筝就要下地了,我们的生活一定充满阳光,我会天天陪你去散步的。”可这种空头的承诺越来越让我反感,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敷衍我,莫非他真的爱上了别的女孩子,又不好对我直说,就这样拖着直至我灰心到极致自己离开。
  在小丽的极力撮合下,我和阿冲发展得很快,四个月后,阿冲送给我一枚硕大的钻戒,并正式向我求婚。不久,我搬离了出租屋,住到了阿冲的家里。我给钟尔留了一张条子,让他好好保重自己,并希望他日后找一个好女孩。
  半年后,在阿冲家人的催促下我和阿冲打了结婚证。度过了最初的热恋阶段,我慢慢发觉阿冲其实是一个很不安分的人,平日里和我一起出门,见到漂亮女孩子他总是要忍不住吹吹口哨,而且还时不时地酗酒,他总是很晚才回家,问他总是说公司有应酬。虽然住在他家的大房子里,不愁吃不愁穿,可我还是免不了烦躁,郁闷,我的失眠症比从前更厉害了,常常睁着一双眼睛到天亮。那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钟尔和他给我买的拖鞋,阿冲是不会为你做这些事的,他自己也需要人来照顾。
  可我始终不明白钟尔有5000多元一个月,为什么从来没给我送过一件贵重的礼物,而且他每个月只固定给我1000元交房租,剩下的钱呢,难道他真的把钱拿去哄别的女孩子了吗?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过了不久,我在街上偶然碰到徐超。他看见我,有点惊异,把我拉到一边:“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走后,钟尔到处找你?”我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钟尔有多么爱你,他老说你是个好女孩,他说他要在结婚前送你一套房子,所以他那么拼命工作,工资的百分之八十都用作入公司的股份了。他平时在公司很节俭的,一般只吃五元的快餐,现在像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他对你是真心的,他的办公桌上,皮匣子里都镶着你的照片。你太伤他的心了,他已经去北京了……”我听不见他后来说了些什么,顷刻之间,泪流满面。
  钟尔呀钟尔,你为我付出的一切,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我又为什么没把事情弄清楚就听信了小丽的话,难道对女孩子来说,一件贵重的礼物就那么重要,比一颗“执子之手”的心还要重要。
  不是钟尔变了心,而是我的眼睛背叛了我的心。
  是我亲手放飞了那只爱我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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