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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以要和余余在一起
2005-5-17 0:47:32 来源:优易学(YouYiXue.com) 作者:梦一场

余余: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
  这个时候你那里应该是晚上吧?老师说,澳大利亚在地球的另一边,我们是白天,你就是晚上。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永远都看不见你的脸,只能看到无数的星星在天上闪呀闪的,可是星星却不说话,有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你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就像你对我说的。你说,小以,我们永远要在一起。
  这个时候我就笑了,虽然不知道永远是什么意思,可是突然想到了你的好,你在我身边时的微笑。你整齐的头发,鲜艳的红领巾,干净的手指甲,胖胖的脸颊。我总是喜欢捏你的脸,喜欢你软软的脸庞在我手里拂过的感觉,好像春暖花开的样子,我的手心是温暖的,你的笑容也是。
  余余,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听你的话,在日历上数着日子,用红色的彩笔一圈一圈地画。总以为只要我用力一点的画,你就会早一点看完你的外公,早一点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余余,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昨天听我妈妈跟爸爸说,她说你们家移民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是这样吗?移民是什么?
  澳大利亚一定很漂亮吧?我上个星期央求妈妈给我买了一张澳大利亚的地图,妈妈很吃惊,她一边摇着头笑,一边还说我们小孩子的感情是很容易就淡忘的。我把地图贴在我的床头,然后在上面写下了你的名字和我的祝愿。我写着:希望余余早点回到小以身边,希望余余的外公身体健康。
  代数测验成绩下来了,我考得很差,于是妈妈又给我报了补习班,还说都是我跟你去上素描课分的心。
  余余,还记得你走前的那一节素描课吗?老师问我们长大后最想和谁在一起?然后我们就叽叽喳喳的有人说爸爸妈妈,有人说最好的朋友,有人竟然说老师。于是我们嘻嘻哈哈地笑。老师也跟着笑,然后解释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长大后你要和怎样的一个人谈恋爱。刹时,我们笑得更厉害了,只是多了分青涩。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个年轻的老师真是很不一样啊,竟问这个对我们初中生还很忌讳的问题。见大家都红着脸不说话,老师笑着把他掉在眼角的一缕头发拨了拨,然后说,那么你们就画出来吧,把这个人的形象画出来,这是这次的考试题目。我们顿时有点大眼瞪小眼,议论四起:这个老师有问题!
  后来,老师把画收了上去,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地大笑起来。然后他拿出了两张画,一张是我的,一张是你的。我的画上写着:余余。而你的画上写着:小以。班里的同学紧跟着起哄,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偷偷地看你,你仰起脸,仿佛很不以为然。就是在这天的回家路上,你跟我说,小以,我要我们在一起。我当时心里甜甜的。于是我们手牵手走完了剩下的路,你对我说,我们要努力长大。
  余余: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五十七封信。
  我已经上高一了,可是你为什么都没有回来呢?
  今天是圣诞节,我又想起了初二那年的圣诞节。那天我盼望着下雪了,可是亮白的夜让我很是失望。
  你牵着我在人群中辗转,我拼命地想跟上你的步伐,所以来不及多想。你带我到街心花园的一块空地上,然后要我等着,当我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下雪花来,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赶紧伸出手来接。可是这雪却怎么都化不了,我才发现,原来这些雪花都是塑料泡沫做成的。于是我抬头看,借助月光,我看到了树杈间你微笑的脸。你才说一句,这场雪是属于小以的,我就哭了。你吓坏了似的,赶紧从树上跳下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当时我没有告诉你,今天我告诉你,我哭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而是因为我太喜欢了。
  我要将你那天的笑脸画下来送给你,知道吗?我现在经常给杂志画插图,署名都是:小以和余余在一起。编辑们说意境很美,但是过于冗长了,但我就是喜欢,一直都在用着。你还画画么?还是那个有着干净手指和胖胖脸庞的余余吗?
  
  余余: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九十三封信。
  我增加了写信的周期,放慢了写信的速度,因为高考离我越来越近了。爸爸妈妈每天都在耳边唠叨,我能体会他们的苦心。而你也说,会努力为我回来的,我们要努力长大的。所以我努力,为我们努力。
  今天你从那么远的地方突然打电话给我,当你喊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哭了。每次都是这样,当你还没叫出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从你那熟悉的呼吸中捕捉到了你那个在我心中已经烂熟的名字。我说,余余,你好吗?你久久无语,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激动,只是我分明听出来了你喉咙中的哽咽。
  你只说对不起对不起,要我等了这么久,因为你不知道其实去看外公就是不再回来的意思,只怪2年前自己太小,太容易被大人欺骗。
  你说澳大利亚什么都好,就是缺了小以。我心里波涛汹涌,其实我也想说,中国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余余。你说话的时候分明比以前多了分顾虑和慎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长大了,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我们要努力长大吗?可是我,2年来,为什么在想起你的时候,眼泪流下来的速度都一样?
  放下电话我忽然想起来忘记告诉你,从前的那个街心花园已经盖成游乐场了,有你最喜欢的高空缆车和我最喜欢的旋转木马。还有,前几天我在一本杂志上竟看到了署名是"小以要和余余在一起"的一张画,竟然和我的名字一样,却不是我画的。
  
  余余: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一百四十九封信,也是最后一封。
  这是一封无法寄出的信,因为我知道此刻你正在回来的飞机上。昨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说要回来的时候,我一整夜都失眠了。
  我翻出我们的班级合照来看,突然发现你原来比我还白,这个发现让我傻傻地笑了出来。妈妈在这个时候敲门,我急忙收敛了眉眼中的喜悦。
  硝烟在即,我忐忑不安,你字字坚决地说要回来陪我一起高考。我问你,父母同意吗?你笑笑说,他们欺骗了我一次,现在我要他们补偿。我们一定要考进同一所大学,你要用以后的日子来补偿我的等待。我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妈妈曾经说过,你们孩子的情感是很容易淡忘的。所以我就像一个老婆婆一般的在每封给你的信中都几尽所能的叙述我们的过去,每次我都会觉得悲哀。两个人的回忆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单薄文字吗?幸而你都记得,并且比我记得的更多。我刚刚收到了一个包裹,国际快运送来的一个很大的包裹。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天啊!是两幅画和一些杂志。你怎么会有我们当时交给素描课老师的那幅画呢?那画上面的人依旧,余余和小以的名字也清晰如昨。手颤抖着去翻那些杂志,最醒目处就看到了"小以要和余余在一起"的字样。每本杂志上的插图全部都是用这个名字来署名的。
  余余,你的画始终还是比我画的好,而且字也比我写的好。眼泪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原来我们真的有心灵感应的。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不管你是胖了,瘦了,开朗了,沉默了,白了,黑了,你都是小以的余余。小以一定要和余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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