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与其做一株绿洲中的小草，还不如做一棵秃丘中橡树，因为小草千篇一律，毫无个性，而橡树则高大挺拔，昂首向天穹。
----比尔.盖茨
２００９年１２月２日下午，我在天地数码第３８层研究室内进行生物通讯的测试工作时，接到了军管委王组长转发的通知，由于凌晨发生了不寻常事件，因此，上级指示要在最短时间内在各大城市实施网络ＩＤ计划，并确定了首批进行试点的６８个一级城市、５９３个二级城市。在下个星期四即１０号１６：２０分，由１５架军用客机来专程运送技术人员，请军管委在此时间内，做好所有的人员调动动员和技术培训工作，为协助工作，４号将有２００名军事科学院网络技术人员来学习城市中心服务器的配置和协调，以保证这套系统在不同城市的运行。
在得到通知的一小时后，又接到国家进入安全防卫状态，请各级党、政、军做好相应准备工作，制订战争时期城市计划，做好紧急情况下人员的疏散、安全保障工作。
王晓军叹道：“想不到一切来的这么突然，让人一点精神准备没有，王组长，你还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王组长道：“上级部门还有两个文件没有发过来，这是我在国防科工委一位老校友告诉我的，事情的起因是在今天凌晨，在美国本土和印度的沿海地带的军事基地，遭到了不明国界潜艇的攻击，据称，对方使用了微波波束武器，这是利用定向幅射的高功率微波波束来破坏目标的武器，因为遭到攻击的三个军事基地受伤人员都有一个共同特征，看起来有点痴呆，走起路来头经常向上猛抬一下，摆摆屁股，根据美方医学人士认定，这是遭受到了新试微波武器的攻击，损坏了人员的神经组织，而且，还破坏了身体内部的微循环，受伤人员将陆续在三到五年里死去。”
王组长顿了一顿，看看王晓军说，：“王总监察想必对微波弹也有所耳闻吧，早在２０００年２月，这种武器已经诞生，但，在今天凌晨对方使用的这类武器，功率实在是太强了！整个基地的所有带电子部件的武器、通讯系统，还有肯尼迪中心新研究的隐形低空无人驾驶侦察机都失灵或被高温融损，从这几点来看，这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地攻击，因此，引起美国军方的高度重视，国会通过非常时期决议，在调查此次突袭事件的同时，加强国防安全，并对国际社会宣布，美国不会就此蒙受损失，要让他们对手付出代价。”
王晓军问道：“那究竟是哪个国家发起的攻击呢？好大胆啊！”敢首先对美国的重要基地发起突袭，而且，同时也摧毁了印度的卫星通讯基地，对于我国民众来说，这都是大快人心的，难道？“
刘纪良道：“王监察，你想什么呢？我们国家哪成啊？一没这样的高技术；二是没有的胆量，或者胆冲的近乎莽撞；三是在事后才通知我们进入安全防卫状态，这与我们国家一贯的深思熟虑的军事策略不符。如果是我们首先发动针对惩治美国霸权的斗争，就好象高手比武一样，后势绵绵不绝，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直打得他抬不起头来！哪会象现在这样啊，整个一半吊子，搞得和恐怖组织似的。”
王组长说：“说起恐怖组织，上午倒真有个绿色地球保卫组织声称，这次行动是完全正义的，是应该受到全球有正义感的人拥护的，并且发表声明说，那些人做了他们一直以来就想做但没有能力做也不敢做的事，因为美国政府是个无赖，小心眼儿，容易遭到打击报复。”
我听了这半天，才道：“既然上级给我们安排的是加强城市的防卫措施和做好网络ＩＤ的大范围应用，那我们有必要开个专门会议，做好详尽的安排，确定稳妥的方案，采取积极的行动，来配合、响应上级的指示，以认真扎实的作风、稳健求实的做法，来完成好上级交给的任务，要从思想上重视起来，行动上积极起来，学习上抓紧起来、时间安排上紧张起来，总之，一句话，以服从为天职，这不但是对军事人员的要求，同样也是对政府职能部门的要求，这次会议由王组长主持，王晓军、刘纪良、何方明、何青平、魏开雷、梁方才、周震城、花语、王铭参加。”
王组长道：“长空请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安排做好工作。”
“错！不是按我的安排，而是按照上级的指示要求来办事，我呢，还有关于网络ＩＤ技术性的工作要做，就不参加会议了，你们在市府开完会后，对全市居民发个通知，今晚８时，注意开会。”
王晓军说：“长空放心吧，我们会做好的。”
注意开会这四个字，是有点奇怪的，其实让不让他们发通知都无所谓，通过城市网络，自然就会３７万居民在晚８点准时坐在家里，聚精会神等待开会的。
对于凌晨的攻击，我并不是太满意，王组长说，受到神经损坏的基地人员，走路时头经常向上抬，这是因为，在控制信号的传输过程中，参杂了部分海豚的脑电波，解码时又对杂波过滤的不够彻底，所以，影响了目标的行为模式。
这说明，生物通讯还并不是那么完美，还需要进一步加以改进，今天上午我就此问题和韩山交换了意见，就请第三数据分析组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与其同时，指示已渗入美军基地的ＩＤ芯片人员，带一个受伤的活体标本回来，以供研究。
我让韩山在南海基地就近在海州市进行生物通讯的试验，这一次是直接在人体进行，以便检验是否是海豚对外来不同类别的信号本能排斥的结果，如果在这个南海城市的测试表明，目前我掌握的技术确有暇纰，那么，长空的整个计划只好推迟了，但永会取消。
在海州的试验设计是这样的：由韩山负责招集人员，以某网络公司的名义招聘员工，计１２０名，限本地常住居民，无家庭负担者优先，学历高者优先，在面试者，采取心理暗示、表面催眠等，以便检查目标是否属于易感人群，因为据调查报告显示，人类之中有５%的人无法被催眠，这样的人，不适于做我们的生物通讯的对象。
首选合格者将进行两小时的脑电波测试，取得相关数据后，以魔鬼职业训练为名义，令他们排除杂念，抱元守一，然后用大功率脑电波编码设备发射有关测试信息，由他们之间利用脑能量相互传递，进行九次不同信息的编码测试后，如果全部取得成功，则放１２０受试对象分散到全城各处，以此为基点，或者说，把他们当成代理服务器，进行人类之间首次脑能量通讯的测试。在通讯测试过程中，受试对象在主观意识中并不能感知他的脑部能量所传递的信息究竟为何物，甚至意识不到有这回事发生时，整个过程已经结束了。
当我制定这个计划时并交付韩山执行时，在不经意间，想到了“埃萨索”，那是远古时代上帝的语言，目前世界是讲这种语言的不到５０００人，在传说中，恶魔以“埃萨索”所发出的咒语，就是可以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难道，长空是实现了恶魔的梦想吗？我不这样想。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１７：２０了，在１９：００之前，韩山必须得到可靠的测试结果，如果还有一点疑问，那么，与此相关的今晚２０：００的全城会议也就无法召开，一切就成为了未知数了。
长空从２００２年起，到目前为止，一切的技术准备都是为了今晚，不管是显示芯片、虚拟幻境、动态合成影像，还是意念出游、生物通讯，都是为了一个最终的目的，而成败就在今晚了。
接到王晓军电话：“长空，空军刚才发来通知，说，他们参加网络ＩＤ来培训的军医将在明天上午８：００到达，乘专机降落在东郊民用机场，时间紧急，请到时尽快安排培训工作。”
我敷衍了两句，中断了通话。想不到上次对长安市的检查组成员动了小手术，加装了芯片，他们竟会这么支持我的工作，可惜，如果我是他们所理解的长空，那么，这些给予就显得特别丰厚了，但，长空要的不止这些，远远不止。
联合国一直在督促进行国与国之间的对话，一些联盟国内部出现了不协调意见，有的地区引发了小规模冲突，更多的国家是在呼吁保持理智，维护和平，注意克制，加强理解。一些大国为保留自己的通讯力量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有寻找种种借口。从消灭电磁波的运动已经引发到各种领域，凡是对人类健康的的防卫性、进攻性的武器都在世界人民的反对之列。有的学者发表文章说，２１世纪是和平的世纪，是人类把平均生活水平进一步的世纪。他的话也许没有错，但在目前的环境中，无疑于痴人说梦。和平可以人的善良天性来获得，更可以凭很少一些人的战争兴趣而毁去。对于普通的人类民员来说，这世界没有他们选择的自由，是战争还是和平，都是某些大人物们的选择，而长空的计划，则可以给他们自己选择的机会。
我到了天地数码第２０层，磁控门自动打开，我来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房间，这里有长空一位好朋友。
“你还好吗？在这里生活得还怄意吗？”我问他。
高速光子封锁的一个３立方的空间里，背对我站着一个人，他慢慢转过身来，面对我，冷冷着地盯着，“托长空的福，总算还没死！”
“丁清，我知道你恨我，呵呵，我是不会介意的，你完全有恨我的理由，我也不指望着你能原谅我。不过，我想说的是，这是你自找的，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无耻！”
“我认为你用不择手段这个词比较好一些，不是吗？想当初你把我抓起来，强行对我注射药物进行了虚拟系统的审查，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差点毁了我的全部计划！
虽然你不说话，但我知道，你一直对于长空究竟想干什么存有职业上的好奇，现在，则是你好奇和愚蠢付出的代价！“
“长空，你卑鄙！”
“我今天来，特地告诉你一声，嫂夫人生活的很好，不劳丁局长挂念，呵呵，她简直不能再好了，同时爱上两位小伙子，能不好吗？”
丁清强忍着不在我面前流泪。
在去年丁清调走以后，我就派人和他联络，并将他诱来秘密囚禁，同时，运行动态合成景像技术合成了一盘他老婆与别人一起生活的立体录像带，目的就是让他的精神崩溃，想不到丁清的意志就是这么坚强，虽然没有看出是录像带是假的，但凭直觉相信他妻子的忠贞，不管做出什么事来，必有她自己的理由。
对于曾经企图破坏我计划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这两年来，不断对他进行精神打击和意志上的折魔，就是要看看他能撑多久。其实我的想法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丁清受不了而神经错乱，另一方面希望他能看到我试验成功的一天，毕竟，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必有不凡的计划。
“今晚八点以后，丁清，你会知道全部真相的，我的计划，你将会通过视频网络看到世界各地的实况，希望能令你满意，至少是死的无憾。因为，在九点的时候，你就会从地球上消失，珍惜你最好的，”我看看表，“哦，还有２小时７分钟，祝您过的愉快！永别了！”转身走出这个房间，不再看他。
来到３８楼综合控制室，还有３分钟，韩山就要报告利用人为对象的生物通讯技术的修改测试结果了，我紧张的竟然手心出了汗。我就这样过着立体影像电话机旁，等待着他的消息。
通知意识传感，我得知笑天在进行的脑能量测试工作进展顺利，并为今晚的会议做好充分准备，那是一台用于脑电波自激的仪器，主要功能就是放大、加强脑电波，并对所含信息进行清晰化处理然后向外发射的装置，这个与韩山进行的试验有些关联，但没有什么困果关系。
我面前的监视器显示，王组长、王晓军、刘纪良等四人坐在４３层的会客厅中，等待我回来，也许是汇报会议研究的决定，也许是又有些什么情况向我报告，除了我的计划外，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不管上级派军事人员进行培训还是通知我做好战争后勤或者是其他什么方面的准备，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没了什么价值，哪怕是现在是发生战争。
我用ＩＤ芯片通知花语到这里来，只见监视器里她对其他人说：“对不起，各位坐着，我到财务部去一下，有点事。”
我看到花语进来，她面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
“长空，您找我有事吗？”
“坐，花语，在一个重要的时刻，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花语坐下，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坐着吧。”
花语是故意如此还是因为受我精神能量的渗透才如此呢的？我从情感上更愿意相信前者，她现在不再害怕，不再苦恼，甚至于没有了对未来的担心，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还要不满意呢。
“花语，笑一个吧。”
她突然间笑了一下，恍如刚进公司面试时那样自信而灿烂。
１９：００准时收到了韩山发来的两个字母，“ＯＫ！”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通知震城、王铭各就各位，准备进行今晚２０：００的计划。“
“花语，你现在是第五组组长，负责监控所有的电磁波发射装置，一有发现异常，立刻和韩山联系，由他展开攻击，同时，你负责协调各地的ＩＤ芯片人进行全力配合，不惜任何代价。
笑天，我这里一切ＯＫ，２０：００准时行动，请你随时待命，做好脑能发生器的最后调试和测试工作，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震城，现在放弃强磁攻击计划，你的任务是做好地磁磁场的测量工作，目前磁场正在衰减，将在２０：１０左右达到历史最低点，今晚晚即将发生磁极反转现象，重点观测磁场中性片北面的磁力线，范围约１０００公里，这里的磁力线是向着地球的，重申，每３０秒向我报告一次！“
王铭，请你立刻到３８楼控制室脑部信号第六组，做好赤道上空脑能电波的测量进行详细记录，每１０秒向我发送一次数据，这是我们计划中的最后一步，一定不能出错。好的，就这样。“
我看看表，还有３５分钟，时间足够了。
用ＩＤ芯片通知全体长安市居民，今晚２０：００，不要外出，坐在家里，关闭所有的灯光、电器，静下心来，什么也不要起，一定要保持镇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慌乱或者睁开眼。
从落地窗望着外面，长安市中心广场上的人群正在散开，街上的汽车正在快速地减少，远远近近的灯光正在成片成片的熄灭，到了１９：４８分，整个城市的道路上已看不到交通工具，最后几点零零散散的灯光也在陆续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好象被海水吞没了似的，无声无息。
从没有感觉长安市如此的静，静的有些可怕，没有了人声喧闹，没有了车水马龙，没有了电流通过电器的那种烦轰鸣声。
面前表示ＯＫ的指示灯，一盏盏的亮起。
倒计数还有１０秒。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右手的手指，对于我这双手来说，按过的东西何止千万件，但，它们加起来所有的意义也不及这一次。
“……３、２、１，开始！”，我轻轻地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