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结局

　　我当按下去之后的那个瞬间，整个长安市３７万人的脑电波被协调一致地集中起来，一个无形的能量场建立起来了，笑天检测到了这种能量，并把它不断地放大，重新发射出去，初始的脑能量场，在不断地扩大，意念的力量使得这个场以一种磁的形式存于天地之间，存于长安市的上空。
　　６分钟后，这个脑波磁场开始向周边地区漫延，不断到了全省，如同洪水一般，吞没着越来越多的地区。
　　每秒每刻都有大批的人受吸入这个能量场，加入的人越多，则这个场能量越强，而越强，则越容易吸进更多的人。
　　９分钟后，震城报告，发现移动越强磁场，整个范围已经扩大了欧洲、澳大利亚，并且开始进入美洲地区。
　　９：３０秒，这个脑能量所形成的能量场已经覆了全球，在进入２０：１０的一瞬间，地磁为０，而脑能量在这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得到了迅速的加强，震城发送过来的结果表明，测得地磁这个能量场在最薄弱地方，存着一团能量，有着近似于电磁波的特征，磁性能量为０。４乘以１０的-２次方特斯拉！
　　这个能量场已经深入人类的意识深处，牢牢地控制着所有人的思维状态！
　　每个人都是这个场的成员之一，除长空之外无一例外，包括韩山他们。
　　我对王铭、韩山、笑天、震城、花语同时说：“我们成功啦！”
　　得到的回答是，“是的，长空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吗？
　　在空中的这个能量场，其实质作用相当于长安市的网络服务器，每个人的行动会由各自的本我意识自动和能量场联接，取得指示和注意事项，随时会得到哪些不可以做的规则制度，这些都是在各自的头脑中，以一个念头来提示的，并非一个外来的声音对本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这个能量场其实就是全人类意志的精神力量表现，它禁止了私心、罪恶的产生，每个人好象有神明出现一样，随时引导自己走上正途，但他们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不可能有离经判道的想法的产生出来，他们会自动打消那种念头的。
　　相互之间经过某种形式的精神力量授权，则可以进行心灵层面的沟通，但，这还需要测试。
　　我坐在这个控制室里，哪里也不能去，离开了这个楼层，我也会被那种强力的能量场吸住，从而把我同化为它的一分子，没有我的个性，甚至我能不能想起我以前有什么样的人生都很难，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强大的磁力牢房。
　　进入这个能量场以后，战争自然无从说起，只有和平的存在空间，没有暴力对抗的市场。
　　在进行下面测试之前，我想到一个科学方面上的小典故，上个世纪末，意大利一个小镇上的居民约有几万人，声称在某一天晚上看到了红月亮，并有当场居民的照片为证，这个案例吸此了众多的不同学科的专家来解谜，心理学家说，这是集体幻像，是由于当地的心理共同性造成的这种现象；而天文学家则说，这是由于这个城镇的地理位置造成的，由于极光的短暂出现影响了大家视线，所以才出现的这种现象。后来，还是化学家解开了这个谜，那时因为当晚一家化工厂大量排放了一种产生红烟的化学废料，在小镇的上空形成了遮挡月亮的薄雾平流层，所以，才使几万人看到了举世罕的红月亮现象。
　　长空要进行的测试与此类似，只是，那既不是由心理学产生的，也不是天文、化学产生的现象，而是，精神物理学的方法所产生的现象。
　　我进入气功中的入静状态，让意念出游，和能量场进行接触，我想象在一个晴朗的中午，天空中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红字：长空，并把这个信息通过城市ＩＤ服务器发送到了每个人的头脑中，第二天，我相信全世界的人，不论什么国籍、什么肤色，都会在意识的指导下，“看到”天空中的这两个字。
　　我请花语坐在身边，让她陪我，陪我渡过这样一个让人有着极度期待的夜晚。
　　花语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沉默地吓人，我说，花语，花语，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好呢？长空，我不知该说什么啊。”
　　“随便说说好了，你进入天地数码公司以前是在哪儿工作呢？”我没话找话。
　　她说：“不记得了，长空，我不记得了。”
　　难道这个能量场会影响脑部的记忆吗？不，不会的，不应该有这样的现象发生，是花语在潜意识中企图这样忘记吧，这才是合理的解释。如果是前者，那么，长空就该是人类的罪人了。
　　没有没有试过在黑暗中等待天亮的感觉，竟然是如此漫长，如此难熬，在这一刻，我情愿是能量场中的一份中，没有苦恼和烦躁，没有忧愁和悲伤，但，没有快乐我是无法忍受的，我需要这种感觉。
　　第二天的下午，如不出我的所料，世界各大媒体都在报道一个奇异的天文现象——空中的红色大字，战争取消了，本来发生的局部战争也停火了，而且大家忘了有和谈这回事，好象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各自退兵。回到自己的国家。
　　第二步计划是把动态影像合成技术加入到能量场中，这样，每个人都可以根据各自的想象力和愿望得到不同程序的满足，因为，一切愉悦的本质是脑电波的变化，不管是兴奋还是性快感。一旦动态影像发挥了作用，那么，每个人都会虚拟在实现自己的梦想和愿望，不管是多么荒谬，他们将生活中一个虚拟的世界当中，活在他们所识的社区里。比如说，新生的婴儿，他想看到神仙，那么神仙就以他所想象的娃娃形象出现在他的生活周围，甚至和他一起游戏、玩乐，这样的世界还说，对他们反而更具真实性，成人有什么理由来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其实是多么冰冷无趣呢！平凡的人也可以有不平凡的生活，只要他有梦想，就可以利用动态影像虚拟地实现。
　　如果我愿意，可以利用意念力深入每个人的记忆区，象在我的房间里找袜子一样翻来翻去，不管他是哪国总统还是军警要员，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能量场已经控制了所有人的意识，没有罪犯，没有主动攻击，甚至连防御都取消了，我还要知道他们曾过有什么记忆做什么呢？曾有那么一闪念，我想知道花语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以前的经历，借助意识能力，我可以进入她的头脑中，沿着她记忆的轨迹，重新陪她一起在虚拟世界里成长。但是，既然是她一心要忘记的，我又何必去揭开她的隐痛呢？
　　第三步计划，２０００多年前，秦始皇统一了中国的文字，书同文，车同辙，那么，在今天的条件下，是可以做到统一文字和语言的，我不是指中国内部的统一，而是全球范围内，统一使用一种语言。从脑电波来看，人的神经细胞运作方式是一致的，不同的是怎么把运行结果表达出来，这种表达能力显然是后天形成的，因此，只要把这块记忆区进行意识移殖，那么，语言、文字的统一就解决了，我想，这应该是人类的一大进步吧。
　　所以，在这个阶段里，我想，首先把美洲国家的居民加以改造，以便他们能够更好在脑能量场中享受自己的幸福人生。
　　为了确保场能量能够在地磁恢复以后继续保持霸主地位，我想以技术手段，促使脑能量和地磁相结合，即将脑能量信号加载到地磁磁力线上，这样，本来互相对立的两方就合二为一，从而让脑电波能量成为永不消失的地波，一旦太阳风发作，不但对于能量场无损，反倒能有所促进。
　　我盯着这些写在计算机屏幕上的计划，想着做什么样的安排才可以比较精确无误的实现，突然听到王铭说：“嘿！长空，如果实现你就无必想了吧？这些事情交给王铭不就结了？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助手，怎么着也该为你分忧解愁啊！”
　　王铭！他竟然没有被吸入能量场！我转身看他，却发现，他的手上端着原子消形枪！只要他的手指轻轻一动，我就如同清晨看到阳光的鬼魂一样，烟散云散。
　　“王铭，你，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说嘛。”
　　“哈哈，长空，我呸！我一直你以为你算是一个英雄，在生死关头多少有点与众不同，至少应该死得让我心折才对，看看你的熊样子，脸都白了！”
　　“王铭，好吧，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怎么逃离能量场的强劲吸力的？据我所知，只有我所在的房间才有屏蔽能力。”
　　“嘿嘿。”王铭笑了两声，并不答话，这，这怎么会是我以前的好助手、好兄弟王铭呢，他是被什么人侵入神经系统，控制了他的行为了吗？
　　王铭突然道：“长空，你少胡猜了，哪跟哪啊，我就是王铭，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再真实不过的王铭！要怪的话，只怪你对我了解不够！”
　　“你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大骇。
　　“当然！”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从来没有印象，曾被人家做过什么手术，安装了芯片之类的东西，这是怎么了？我简直就是有点糊涂了，突然，我想到了一点，在我和王铭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时我唯一一次的晕迷，就也是在那次晕迷过程中，催眠老手王铭对我下了毒手，在我的意识深处埋下了传感指令。
　　“王铭！你好毒！竟然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
　　“不是我毒，我再毒，能毒的过你吗？把人不当回事，就跟做试验的小白鼠似的，随意摆弄，这么多年被你弄疯的，弄傻的还少吗？我可是清白的，嘿嘿。”
　　“无耻！”
　　“是啊，我无耻，我不要脸，在你死以后，整个世界都是我的，都是你所说的那个无耻的王铭的，长空大哥，我还得感谢你呢，为我做了这么多事，特别是各个技术性的攻关，我简直就是崇拜你啊！象你这么傻又头脑绝顶聪明的人，还真是少见，可惜啊，你欠了运道。在当初遇到你后，我就知道你是长空了，趁你晕迷之中那次催眠，简直就是上天对我王铭的特别眷顾，青眼有加啊，呵呵，上天看中了我王铭，特别安排长空来为我充当马前卒！”
　　“你现在想怎么打算呢？”我暗自后悔自己一心对外，忽视内部的整顿，也想起了１１月３０号当我回到这个楼层，看到天花板上的监视器和露出枪口的原子消形枪为什么会没来由的后脊发凉，内心充满了莫名的恐惧，是我的第六感觉在提示我、警告我，可是我确没重视那个信息。
　　“我想怎么样？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我想怎么样？学学大哥你的任务列表法，你有三条路可走，一是接受我为你做的芯片手术，成为网络ＩＤ的一分子，这是你亲手创造的哟，孔子说得好，己所不为，勿施于人，我看你是应该自己尝尝那种滋味的；第二，你就象丁清那样，进入那个高速光子笼，作为我的顾问，可以保你衣服无忧的；第三，当然就是我的手指轻轻一动，让你消失在异度空间了，嘿嘿，你还想问我为什么这么样做吗？我告诉你，我要做世界的主人！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想吗？长空大哥？”
　　“王铭，世界已经被我们改造成这样，再按照我的三个计划增加计划方案，我们联手不好吗？当世界进入良性循环时，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长空啊长空，你变了，你变得婆婆妈妈了。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没有变化、没有意外，没有冲突和平息，我们的生活将是一潭死水，没有变化，没有追求，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的好，生非自愿，去更非本意……我们要改变而非维持，要主动而被动，要动荡而非稳定，要控制而被控制！’这些都是当年你教我的，我可是学以致用，立竿见影啊，现在，是我控制你，然后下一步就是控制世界！”
　　这样的情形，以前似曾有过，是在丁清的脑波成像机的审讯机吧，也是这种思维不敢稍有异动的情况，既要思考，又不能有意识的产生，否则，对方就立马知道了。
　　“王铭，我一向认为，创造是最为快乐的事情，何必单纯为控制而控制呢？使身心疲累，有什么意思呢？”
　　“你觉得没意思，可以接受我的第一个方案，自己把这个芯片放到脑子里吧。”
　　不，我是绝不会让自己成为王铭的一个傀儡的，不独立，勿宁死，这时，我想到了原来城郊的那处房子旁边的小妓女坟，古今将相何所在？雪肤玉肌无处寻，“千年调，一旦空，惟有纸钱灰晚风送。”不知怎的，当年在笔记本电脑上看那个裸体女人时所想到词重新跳进了我的脑海。
　　王铭把枪口对准了我，“想好没有？我可是急着要对我的世界说声ｈｅｌｌｏｗｏｒｌｄ呢，给你五分钟时间！”
　　“你所说的三条路我都不想选择，可否有由我选择第四条种呢？”
　　“你说来听听。”
　　“我离开地球，一个人进行太空探索好吗？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是唯一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
　　“嘿嘿，这一点不太可能吧，以你长空的能力，我怕你在几年后领着外星人来地球复仇呢。”王铭自以为很幽默的笑笑，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笑时，就打住了。
　　“长空，少废话，不答应做ＩＤ芯片人，你就去死吧！”
　　“王铭，唉，也许我们的不同就在，你要的是结果，我要是的过程，也许，正如女人为恋爱而结婚，男人为结婚而恋爱一样，一切难以名状。”
　　“别跟我冒酸，不吃这套，搞什么伤感的小资情绪啊！”
　　“王铭，我们合作有七年多了吧，这几年中我对你不薄，别打断我，长空不是乞怜的人，我只是想到我的４３层办公室在看一眼这个我工作多年的城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情也真，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其实我王铭也不是一冷血动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动了小感情，这样吧，你别上楼了，就在门外的楼道里看一眼得了，也就是对大哥，对于其他人我还真没有这么仗义。”
　　我点头道：“给王铭添麻烦了。”
　　我走在前边，举着手，王铭端着枪，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在瞄着我的后脑，出了房间门，转向右，我对王铭说：“咱这大楼装修时，王铭是出了不少好主意的。”
　　王铭道：“可不是嘛，我是全力创新，从客房到会议室，都是我亲自定颜色、选花式，我还……”
　　趁他说话之机，我的意识立刻和应急保卫措施沟通，下达了将王铭击毙的指令，一道粉红色的光束从天花板射向王铭，与其同时，同样一道亮光从王铭的枪口射出，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感到身体一轻，有了一种解脱了的自在。
　　我看到王铭快速地消失在空气里，而我，好象也是融解在空气中，我明白，自己终于要死了，意识开始消散，凭残存的一点意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象飘在半空中的雪花那样，马上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而我没有注意到，有双眼睛在拐角处冷冷地看着。
　　其时，正是２００９年冬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