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大也有过一段渊源。我曾应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邀请,出任光华管理学院的兼职教授。现在想来都觉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借北大华诞之际,写下自己的感慨和祝福及难忘的回忆。
光华管理学院的前身是北京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是在原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经济管理系和北京大学管理科学中心合并的基础上于1993年12月成立的。北大MBA新生入学大会上,当时学院院长厉以宁曾寓意深长发言:“你们要秉承北大MBA的传统和精神,发愤学习,励精图治,为开拓北大MBA更加辉煌的新局面而努力奋斗。我送给大家一句话:‘今天,你们为北大而骄傲。明天,北大为你们而自豪。’”
我在北大为MBA学员所开的一门课是《国际商务管理》,而我以前读博士研究生的时候主攻专业方向也是战略管理和国际商务。回想自己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也一直是在和国际商务打交道,无论参加工作的初期在经贸部,还是后来在国际上的大型跨国公司做副总裁,或是做加拿大的高级商务参赞,包括后来自己创办公司以及做诸多跨国公司的高级顾问,所有这一切的商务实践经历都使我深深意识到了我们今天这个世界的商务和管理已经越来越国际化,很多领域和行业的管理都离不开国际商务的知识。今天的商务已经越来越没有国界。
因此,我向光华建议能否开设《国际商务管理》课程。在国内众多的商学院中,开设《国际商务管理》课程的学院还非常之少。北大光华的管理者意识到这门课的重要,就同意我开了这门课。我觉得国内应该有更多的工商管理学院开设国际商务课程,而我愿意为此做一个有益的促进。
我没有想到北大光华管理学院MBA学生选修这门课的积极性非常之高。我原来计划教一个50多人的班,结果MBA办公室告诉我报名的学生有150多名,但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和效果,我只能告诉MBA办公室将这门课的人数限制在100人之内。
对于课程,我提出了这门课程以“案例为主教学”,光华办学的思想很开放,学院很高兴地接受了我的提议。
其实一般在国外的商学院,一个班的学员最多也就是六七十人,课堂上人数太多往往不能很好地进行讨论,因为案例讨论是MBA学习中很重要的一环。课太大了,往往容易成为一言堂似的讲座,不利于学生在课堂上高频率发言,进而达到良好的交流效果。
我对选这门课学生的评估标准包括了课堂即席发言、小组案例总结、课堂报告等涉及讨论的部分,它们占到了全部成绩的40%。我提出学生在课上可以随时自由发言,可以打断我,我不需要统一他们的思想,不设置标准答案。其实案例课堂讨论、分析和课堂报告是MBA教学的精华部分,是一个博采众长、智力激荡、头脑风暴的过程,是MBA学生生龙活虎、能文能武的体现,是国际商务社会和职场中所必须具备的本领。书面考试和报告只能是成绩的一部分,而不能是MBA成绩的全部。因此,我不断地鼓励和启迪学生们多发言,多争论,兼容并包,各种想法都可以探讨,进而达到最接近实际的学习目的。北大光华的学生果然也反映了北大的传统和精神,上课积极发言和争辩踊跃,思维敏捷,对于管理而言,没有正确的答案,只有各有利弊的解决方案。通过一学年的教学,我发现在北大MBA学生中推广案例教学还是很容易的,这应该和北大这样一个环境容易接受新思想和新方法有关系。
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和MBA同学的相处是很愉快的,我这些思想活跃的学生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其实,有时候,更多地接近这些有经验的MBA学生,往往能促使自己思考不少问题。假如不在光华教MBA,我还不会这么快地对MBA通才教育进行一番思考和研究,并在2002年出版《MBA通才之道》。我想这也是我在北大光华的一个收获吧。
我在北大光华这段教学经历是难忘的,特别是你在这样一个历史厚重和思想活跃的校园,面对各路英才,北大的兼容并包的风格随处体现出来。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中心和五四运动的发祥地,北大的开放式精神一直是国内很多学院所无法达到的。她的开放式精神还体现在课堂上的气氛里,以及和学生的交流上。很多人都说中国学生只听不发言,但我在北大上课时的情况却并非如此,课堂上的气氛总是很热烈。
其实从蔡元培校长“兼容并包”的胸怀里,也可以窥见一个世纪以来的北大胸怀。可以说现在北大并非某所具体的大学,而是一个造梦之地,无论具体地点是在沙滩红楼还是未名湖畔,她开放、独立、自由和包容的精神气质是那些最深层的理想主义者相互辨识的标记。
纪念北大校庆110周年,我觉得最重要是要真正纪念和弘扬她的思想自由和兼容并包的精神。这个在中国有着特殊地位的学府,我会惊叹她的古老与年轻。古老的是它的历史,而年轻的是校园里青春的身影以及它一直活跃的心。虽然现在有些关于北大精神流失的言论开始让人对这个学府产生了质疑。但我深信,生长了一百多年的思想灵魂和北大风格是不会轻易失去的,需要我们继续弘扬,不仅不会失去,还会一代代地传递下去。如果说每个学子的心里都有个梦,那北大就是梦工厂,而造就这些梦能成为现实的,则会是真正的北大的精神和她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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