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方老的新闻发布会后，长安市军管委立刻就接到了上级部门的责问：“为什么要在医学界搞这么一个新闻发布会？事先不向上级报告，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严重违规操作事件，一定要严肃处理，追查到底！”。
　　我们在球范围内网罗的６万专业撰稿人、报纸、有线电视传播媒体，对这次新闻发布会纷纷报道，特别是各大报业集团，对这次的宣传积极主动、热情高潮，各国城域网的建设商对方老的医学发言加在自己有线网的宣传广告上，一场全球范围内的舆论宣传攻坚战全面展开了，并深入民心。
　　在纽约市发生了因有人在公共场所使用红外传输的ＰＤＡ而被人活活打死；在中国中小城市，引车卖浆者也拒绝有人在其附近使用手机等设备；在全国的几个直辖市，发生了群众大规模自发地组织起来，对电视台的发射塔进行了拆除，包括东部沿海城市号称亚洲最高的电视塔，都被迫停止了运营；欧洲共同体成员国家要求保证本地区的无电磁污染，恢复充满生机的绿色空气环境。
　　此后，控制了世界８０%以上市场的无线通讯厂商、卫星公司联名发布声明称：将会调整公司结构，为了地球的整体环境和人类的健康着想，决定永久性地停止无线通讯服务，并督促本国立法部门，要求将此决定写入宪法，禁止电磁波的产生。
　　所有知名的个人移动通讯终端被停止了生产，民用通讯关闭了，包括美国的休斯卫星通讯公司，也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说，任何一个国家和公司，如果有着人类的良知和对地球生命的责任感，都会停止无线通讯，停止制造这种无形的污染，休斯公司所属的８９颗民用卫星已经关闭，并要将来可能的时候销毁。
　　位于美国西部洛杉矶北面的西海岸的美国军用航天发射基地，在进行发射美国军方用于２０１５年太空战的卫星时，基地４０多名官兵联合进行反对，并对发射装置进行了破坏，此后，事态不断扩大，在军方准备对这些人进行制裁时，已经有新闻机构进行了暴光，全球的媒体、舆论对他们进行声援，包括国会的多数议员都公开表示支持，迫于压力，军方放弃了对他们的最后处理意见，并发表公告，宣布在将卫星所发出的电磁波控制在人体健康所允许的范围内以后，再次发射军事卫星。
　　针对美军事件，发动所有媒体进行围攻其观点，声称，只是有电磁波，无论其强弱，都会对人体构成威胁，期间，受到芯片控制的世界级医学领域权威人士发表《告世界人民书》，对这一观点再次进行阐述，从人类自身的发展谈起，直到对于探索宇宙的重量意义；知名物理学家发表宣言，称：宇宙只有三种能量，而人类的精神作用力，可能是未知的第四种能量，因此，一定要从大环境着手，彻底扭转目前为了某些公司或个别国家利益就置全球人民的健康于不顾的丑恶行径，一定要从根本上让人类所产生的电磁波从地球上消失！
　　某个独联体国家的中心国，发生了上千军人对军用卫星进行破坏的事件，据闻，这些对人类健康负责的有良知的军人，使用了强破坏性武器，首先是关闭了卫星的控制系统，然后摧毁了整个通讯基地。
　　还有一些人不断出来发表弱电磁波对人体无害以及电磁波的产生是人类的一大进步等论调，对于这些人，一方面指示要对这些人进行控制，进行打缶，一方面，煸动当地群众对其进行围攻，死不改悔的就要打翻在地，踏上一脚，直到消灭其生命。
　　现在的结果，我是很满意的，他们所产生的电磁波是一定要从地球上消失的，但我的呢，将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可以进行全方位、多侧面的试验。
　　在其中一次试验中，第四组成员ＩＤ８９７４２提出，现在我们的身体时刻在各种频率的电波作用之下，那么，为什么不能由我们的生物装置来接受对人的控制信号呢？现在的设计是这样的，有了一种发射某种载波信号的理论，然后才设计一种接收装置，现在，如何利用人体特指人脑这样一种既有接收装置，开发出一种发射信号的装置呢？
　　我听到以后，调他为第四组生命科学组组长，并把这些话从其它组员的头脑中抹去。
　　８月７号，当花语给我发来军事基地上千人摧毁卫星通讯设施时，我要求发回详细报告，重点是解决这几个问题：这１１２７名军人中，有几人接受我们的ＩＤ芯片控制手术；军人对于基地是不是有着厌烦情绪；整个事件的过程是如何进行的。花语无疑是值得我信赖的，发回的情况让我很是兴奋，在上千人中，只有８名头脑中有我们的芯片，而且军人些前对基地没有消极情绪言，因为这个基地待遇特别好，是属于军总直接下属的军用卫星通讯基地。
　　一个长久以来的想法使我兴奋不已，如今，可能是有一个现成的例证了。荣格说过，人群之中，存在集体无意识。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说法，如果从精神物理学来看，这种集体无意识，其实就是一种精神能量场。
　　上个世纪３０年代听过希特勒演讲的一位反战人士说，当时他受命潜力入纳粹的会场，整个演言激动人心，大元首挥舞瘦小的胳膊，声音尖锐而充满疯狂，底下的听众着了魔般的跟着响应，身在其中，虽然观点与他们绝然不同又肩负使命，但他还是跟着一起，呼喊纳粹的口号，在那一刻，是真心的投入！这名老战士形象说，好比是正在和心仪的女人做爱一样，恨不能把自己的激情都奉上，哪怕说几千遍Ｉｌｏｖｅｙｏｕ都心甘情愿！
　　这种情绪的传染的原理是什么吗？长空并不满意心理学家们的解释，中国古代炼气功讲究人、财、侣、地，这个侣，就是炼功要有伴侣，越多越好，气感越明显，这是什么原因呢？
　　西方近年来有一些信徒，身上出现了所谓的“圣痕”，就是在耶酥受难的同样部位，出现了伤口，会缓慢地流血，但是不痛，一位梵帝岗长老双手手心出现了圣痕，引得上万人对其膜拜，心理学家说，这是自我摧眠的心理作用，仅仅如此吗？
　　当我在思索这个问题时，接到了上级来对长安市进行检查的通知，除了在北京小四合院见过的那几名将军等军方高级将领外，还有政府部门高级人员前来检查，重点是ＩＤ芯片对于城市法制的作用、对于经济发展的作用等。
　　我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
　　“何总呢，你到时还以是军管委的身份迎接检查，王组长你呢，负责和王监察安排一下接待日程，综治办刘主任，你负责这次检查的后勤保障工作，何学明呢，我想请你作为这次检查的顾问，负责回答领导关于ＩＤ计划的问话，震城代表天地数码全程陪同，因为，天地数码是此计划的实施单位，今天下午就将计划报给军管委，由魏开雷副组长来进行协调，这次领导下来检查，是对我们的信任和鼓励，也是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希望各位尽心尽力，充分发挥自身发智，把这次接待工作做好。王晓军、魏开雷这几天要按时到我这里来，商量一下给领导的书面汇报材料。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好的，本次会议一致通过以上决定，请大家遵照执行即可。散会。”
　　会后，震城笑道，“和政府打交道久了，开会的官腔也打的字正腔圆啊！差点没让我听困了。”
　　“既入这一行，就要使用一点专业术语嘛，呵呵，随行就市，应景说几句，实在让震城见笑了，不过说到底，对于检查这项事一定要重视起来，还有，你的地磁研究情况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向我报告进展情况？是准备给我了一个惊喜吗？”
　　“长空安排的事情，我震城可是从来都干的好好的，这次检查的陪同任务就交给我吧，没问题，回去我就列个详细的计划来，到时请长空审查一遍，有什么不合适的，再改改。关于地磁研究，我和第五组的研究人员发现，地磁对于在球面上的投影地区的磁场强度是不一样的，利用这一点，可以开展利用地磁的全球定位系统，可以在没有通讯卫星的情况实施ＧＰＳ系统。”
　　“哦，你是说，磁场在地球投影的点，每个点都有自己独特的辩别特征吗？”
　　“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２小时后我把资料发你一份，我回去准备了。”
　　送走震城后，我重新思考我的计划，震城所说的，是我以前没有想到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可以利用地磁实现点对点的无线ＩＤ通讯，当然，首要条件还是要人为电磁波的干扰。
　　通讯业的彻底低谷，导致了股价的迅速下跌，使得花语的收购以极低的成本完成，通过各地相关的破产法则，对企业的财产进行清算，原来昂贵的通讯设备、卫星以废品的价格处理给物资回收公司，并由当地政府出面，统一销毁。
　　在各国人民的极大舆论压力下，由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联合发起，签定了一份《废止电磁波协议》，因为是在美国丹佛签定的，所以又叫《２００９年丹佛协议》，同意此协议的国家有１１０多个，至此，在军用领域消除电磁波的工作开始了，但，美国以国土自卫的名义，企图有条件地执行军事通讯设施消毁计划，引起国内民众的抗议以及其他国家的反地，俄罗斯发表声明说，如果美国一意孤行，置地球的环境、人类的生命健康于不顾的话，那么，它也将保留部分用以控制核武器的无线通讯设施。我国发表公告说，对于美国的无赖行径，表示遗憾，希望能从大局出发，从长计议，慎重做出决定。
　　在这种背景下，美国太空部队中将布赖恩、阿诺德公开对传媒称：保护美国的国家利益，保留用以控制第四战场——太空的相关设施，是完全必须的，是最符合美国人民利益的一件大事。然后，不顾各国的反对，宣布，在下个月，即２００９年１０月，进行由太空部队防御、进攻、作战保障三部队联合进行太空战预演。
　　基于此，我通知花语加快工作进度，尽快将所掌握的通讯设施消毁，由她指挥所控制的通讯公司、生产厂商对所在国军方施压，拒绝提供产生电磁波的通讯产品，一方面称旧的设备已在消毁，一方面对外界宣布，正在联合开发新一代不产生电磁波的换代产品，以稳定局势。
　　“形势严峻啊！”
　　我坐在迎接上级检查的条幅下面的主席台上，听着在座的几位将军谈起了国际形势，一位空军将领这样说。
　　“据我们的军事情报分析，美军的太空战争研究的计划是，在２０１７年发动针对我国的太空计划，并于２０１２年之前把试验性激光武器送上既定轨道。但是从目前的形势看来，消灭电磁波的事件，有可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说来可笑，为了保留号称用来防卫自己国家武器，竟然想与世界对抗。”
　　另一位将军说道：“国际形势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一切由上级决定，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不是发表什么自己的看法！我想，应该由长安市军管委小王谈谈城市ＩＤ计划的进展情况了，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王组长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开始说道：“我简要地把长安市城市网络计划情况向各位领导作一下汇报，自２００８年９月份以来，在上级领导的亲自主持下，在各级部门的大力支持配合下，经过军管委、协调办、监察组、综治办、天地数码公司通力合作，历时一年零４５天，终于……”
　　“好了，好了，我看就不要念了。”空军高层领导摆摆说，“既然汇报材料人手一份，我们就不要在会议桌上浪费时间了。”
　　魏开雷说道：“现在１０点半了，我们在本市天华酒店安排了会议用餐，会议结束后就请各位领导前往。”
　　“呵呵，这个小同志蛮有意思的，”另位将军对空军领导说道，“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既然来检查，就不能围着酒桌转，隔着玻璃看，这样吧，王晓军啊，你就领着大家到街上转转吧，上级既然委任我们来检查，就一定要把工作做细，不深入现场，不扎根基层，不调查、不研究，怎么能取得第一手资料呢？这个街还是一定要去的。”
　　“ＯＫ！没问题！”王晓军很爽快。
　　走在市中心广场，“嗯，城市的卫生面貌是有长进啊，呵，看来人的素质还是第一位的，小王啊，实施网络计划后，城市的治安怎么样呢”
　　“报告领导，本市无一例违法犯罪事件！”
　　空军领导说道：“那么城市的防卫系统如何呢？”
　　震城微笑道：“可以做一个现场试验，请借领导的卫兵一用，让他开枪射击前面正在赏花的那位居民。”
　　“好！小李子！开枪！”
　　一声枪响，在安静的广场上显得特别清脆，赏花的市民应声而倒，他身民的市民没有任何反应，若无其事，继续走自己的路。
　　王组长道：“各位领导请看，当有突发事件发生时，市民头脑中的ＩＤ芯片会自动和网络中心发生联系，如果没有接到相应的指令，便不会有所动作。”
　　震城道：“还是请卫兵帮个忙，测试一下，不知将军是否敢让他一试？”
　　“有什么不敢的？小李子，按周董事长的安排做！”
　　“好的，麻烦李同志把前面消防栓的玻璃砸碎。”
　　姓李的卫兵二话不说，绕过几个普通行人，上前一脚把玻璃给踢碎了，正想回头看我们，西边响起了微弱的救护车声的嘀哒嘀声，看似普通的几个路人，突然行动迅速，干练的如同特警把李卫兵按倒在地，其中一人猛出右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然后众人散开，眼看卫兵小腿动了几下，就此死了。一辆运尸车嘎地停在他的身边，下来两个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工作人员，将尸体抬上车后迅速离去，不知何时站在现场的两个清洁工，不到３０秒把血迹打扫的干干净净，好象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整个事情的全过程不超过２分钟。
　　震城淡淡地道：“这就是长安市的自动防卫计划，违背城市规则者，死。”
　　“你！过份！”死了卫兵的将军有点生气。
　　震城故作惊讶状，“我过分？是您同意他试啊。”
　　我对震城使个眼色，赞他做的好，他当即会意，对那将军说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做事不周，对领导的指示理解不透吧，中午我罚酒三杯向您赔罚好吗？来来，由王组长继续介绍我们城市的进展吧。”
　　我有意走在检查的队伍后面，看着他们远去，我转身看看远处市郊我原来的那处研究所，当年，丁清就是从那里把我带走，让我进入了由胡莫基设置的虚拟幻境中，在幻境中，我重温和王铭见面的那一幕，当时毫不在意，现在，面对我的旧时建在山坡上的小层，为什么会想起他呢？真的有点不明白。
　　想想这场消灭电磁波的运动，是的，我称之为运动，我感觉还是有点好笑的，当我费尽心机建立了这样一种舆论环境时，我自己却在长安市实施着由电磁波控制的ＩＤ芯片，这样的矛盾，不知谁能看透。
　　看看表，才１１点１０分，二小时后，在计划的安排里，来检查的人将在桑拿过后，躺在由女医生假扮的三陪小姐的身边，那时，就是他们接受手术的时候，我保证，没有疼痛。